92期 /

2023.11.07 /

封面故事

台灣出發放眼世界:說設計裡的客家 藝術家野老朝雄 × 朱墨設計總監彭明智 × POM設計總監彭冠傑

散居在世界各地的客家族群,遷徙足跡遍布全球,發展出融合客家與當地文化的多元文化饗宴。台灣,擁抱多元文化的自由之地,由浪漫台三線串起墾荒土地的勤勉,也寫下桃園作為客家第一庄的繽紛故事。今年8月11日到10月15日首度在桃園辦理世界客家博覽會,邀請到日本藝術家野老朝雄、朱墨設計總監彭明智與台灣設計研究院聯手新銳設計團隊POM總監彭冠傑操刀、策畫視覺意象,用設計說客家的故事,也說設計裡的客家。

千錘百鍊的創作連結⸺野老朝雄

留著不羈的鬍髭,綁起高馬尾,身著日式和服線條的服裝,帶有一股謙遜與克己的禪意,野老朝雄散發著能夠容納所有文化形式的氣場。野老朝雄不是第一次來台灣,卻是第一次深度探索客家文化,他直言:「不熟悉,所以很新鮮。」野老朝雄負責世客博活動主展區世界館主視覺設計,在和策展團隊共同討論客家意象時,野老朝雄連結過往對客家建築及氣味的印象,在他心中逐漸構築出世界館的視覺設計畫面。

語言在不同情境中形成差異,幾何圖形不會!野老朝雄透過圖像訴說他想像中的客家,「客家文化在根本上同源,但分散至各地後,便各自發展出不同特色、呈現百花齊放。」野老朝雄的設計就以最小單位的幾何圖形不斷擴張、變化,起初以圓形、幾何的軸心發散,有時描著邊線、有時沿著線折,環形、圓形,透過幾何創造人我連結成為設計核心。

訪談間他一邊說起這次來台曾到訪屏東,看見原住民族的傳統圖騰,以簡單的黑、白、紅排列組合,形塑出深刻的民族視覺意象,同樣地,野老朝雄也期待他的設計,未來有更多演繹的可能,「我滿期待,如果我今天設計出來的圖像,大家可以從中發現某些規則,以後讓其他的設計師可以接棒,連接到其他的設計風格,我覺得是很好的事情。」從對作品的詮釋中, 可以感受到野老朝雄的設計注重傳承和人與人以點、線、面牽起的連結。

回想起影響他至深的啟蒙老師,野老朝雄泛起微笑說:「以前江頭愼老師最常問我們的一句話就是:『你這個東西的基準在哪裡?』必須要有非常明確的基準,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,不可以憑感覺行事。」這是讓他恪守至今的一段話,這是一種「律」、「教條」式的自我反覆拷問,幾經千錘百鍊後所訂製的規則,得以在外衣和內核皆須兼顧的情況下,融合出世界館視覺藝術的哲學和價値觀。

穿越前進的設計本質⸺彭明智

推開咖啡廳的門,彭明智俐落地進入店內,他精神洋溢地笑著,講話的速度之快, 足以見得他飛揚的思緒滿溢。從小和「客家」有著深厚的淵源,不只身邊有許多客家朋友,甚至協助過文史工作者撰寫北部客家族群的研究論文。而這次策劃世界客家博覽會的主視覺,「躊躇滿志」已無法用來形容他的心情,更多的是,試圖把客家文化推廣到世界的動力。

如何將一個設計深植人心,彭明智設計的根本在於尋找根源及初衷。

在策劃世界客家博覽會的主視覺時,先捨棄「客」、「硬頸」、「忠義」、「勤儉刻苦」等對客家的既定想像,更進一步思考為設計下定義。因此,彭明智將「HAKKA」思考成品牌,扣合「Travel to Tomorrow」,把主視覺化繁為簡,透過不同色彩與觀看者進行溝通,像是客庄盛產柑橘,便以具活潑意象的橘色鏈結客家族群的移動、前進、創新,搭配圖像設計上巧妙地把前進以動感的3D視覺感,融合進「HAKKA」的「H」字母中,象徵客家民族往國際舞台前進,未來更加耀眼,並持續創新不輟。

訪談結束後,看著他的背影離去,「穿越前進,一定要持續前進。」這句話言猶在耳。

適應改變與共享對話⸺彭冠傑

接到台灣館主視覺設計,開啟了彭冠傑對於自身文化的探索,彭冠傑的父親是客家人、母親是閩南人,對他來說,從小的成長環境是閩、客與現代文化的揉合,傳統的「客家意象」在他的成長環境中色彩並不鮮明。

這反而引起了他挖掘自我認同,開啟自我對話的旅程,「我回到老家看我阿婆生活的地方,發現房子基本都是土色系,大家都用很簡樸的器具去生活,在特別重要的節慶,才能看見阿婆穿上亮麗色彩的衣服。」於是,他向下繼續探尋,從群族的根源尋找。

「後來台灣館的論述,我們往人的意象去發展,講客家人來到這裡以後,適應、改變、共享的狀態。」台灣就像是一艘文化密度極高的方舟,大家都在各種情況下搭上這艘方舟,彼時載浮載沉,此時共融共榮,「其實不管什麼族群,在這個島上都是一起共轉共流,我覺得視覺應該往這個氣氛去發展。」

台灣館的主視覺將定調在人像側臉和島嶼的錯位,想表現出所有族群的面孔,居於山中、海邊、平原間,逐步描繪出世界客家博覽會的台灣館模樣。「設計的價値在於『人與人的交流對話』,因為我刻意將正、負空間做成有點相對。」在他的設計哲學裡,他喜歡對話帶來的雙向性,平時甚至會隱沒在人群裡,偷偷觀察旁人對自己作品的反應,「當觀賞者開始詮釋的時候,其實不是我主動去跟他們對話,是他們自己踏入了設計情境,是他們跟我的作品對話,而我也會跟我的作品產生對話。」不禁令人期待,8月開展的博覽會,他又會穿梭在哪個觀展者的對話裡?

本次世界客家博覽會用串聯桃園各展館的方式來規劃博覽會園區,包含2大主場館「世界館」、「台灣館」,8大副場館「崙坪文化地景園區」、「永安海螺文化體驗園區」、「1895乙未保台紀念公園」、「台灣客家茶文化館」、「桃園北區客家會館」、「桃園市立兒童美術館」、「橫山書法藝術館」和「國際原住民族文化創意產業園區」。

3位設計師用視覺開啟客家歷史與文化的深度對話,從台灣出發到放眼世界,歡迎大家8月到世界客家博覽會現場,體驗世界客家文化的新篇章。

林睿豪

Joey, from Taiwan.

攝影王牧薇
徐浩敏
責任編輯陳昱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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